想到蘇爸，蘇芽再次委屈的流下了眼淚，蘇芽趕緊擦掉眼淚說：“爸爸——”

蘇芽眼淚才歇，嗓音暗啞，蘇爸一聽就知道蘇芽哭過了，心疼的問：“芽兒，怎麽哭了？”

蘇芽更委屈了，強忍著眼淚說：“爸爸，我就是想你了，你現在在哪呢，我去看你好不好？”

蘇爸下意識的想拒絕，轉念一想，蘇芽哭成那樣，肯定有什麽事，於是就告訴了蘇芽自己的地址。

知道蘇爸地址，蘇芽恨不得馬上就看到蘇爸，跑到路口想攔車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剛把錢全吃掉了。

風還影見蘇芽跑出來，馬上也跟了過來。

蘇芽向風還影伸出手說：“借我點錢，我明天還你。”

蘇芽借了風還影的一百塊，打車到蘇爸的地址。還在車上就看到蘇爸的身影，似乎在和同事交接。

蘇芽下車，飛奔著沖向蘇爸，在碰到蘇爸溫熱的手掌的時候，蘇芽忍不住再次哭了出來。

蘇爸的同事嚇了一跳，趕緊沖蘇爸擺手離開。蘇爸也是一驚，還沒看過蘇芽哭的如此傷心，一時不知道是怎麽回事。蘇爸摸著蘇芽的頭，著急的說：“芽兒，你怎麽了，怎麽一看到爸爸就哭，是不是爸爸做錯什麽事了？”

蘇芽搖頭，還帶著淚痕的臉上卻是燦爛的笑容。蘇芽抱著蘇爸的胳膊說：“爸爸，我很高興，你是我的爸爸。”

蘇爸疑惑，“好好的怎麽說這個，看你臉哭的，都成小花貓了，到底出什麽事告訴爸爸。”

蘇芽拉著蘇爸往路邊的快餐店走，已經中午了，蘇爸也要吃午飯了。蘇芽擦幹眼淚，沖蘇爸一笑說：“我們去店裏坐著說。”

蘇爸心疼女兒，自然蘇芽說什麽就是什麽，於是和蘇芽進了快餐店。

雖然是中午，但是還沒到下班時間，店裏還沒什麽人。蘇芽給蘇爸選了飯菜，端到角落的位置。現在就連看著蘇爸也是一種幸福。

蘇芽說：“爸爸，你還記得什麽時候撿到我的嗎？”

蘇爸疑惑的看著蘇芽，放下筷子嚴肅的說：“怎麽問這個，有人對你說什麽了嗎？”

蘇芽搖頭，笑著說：“爸爸，你不用緊張，沒有人說我，都過了十五年了，誰會說我。我只是有些事沒有告訴你。”

“什麽事？”聽到蘇芽的話，蘇爸送了一口氣，拿起筷子吃起菜來。

蘇芽說：“當年我是被父母拋棄的，我向你說了謊。”

“什麽？你說什麽？那時候你才三歲，你說你都不記得了。”

蘇芽當年跟蘇爸說她不記得怎麽去的汽車站，也不知道怎麽和父母走散的，蘇爸一直以為蘇芽是和父母失散的，當年還報過警，但是沒有蘇芽的任何記錄，查也查不出來，所以蘇爸才收留了蘇芽。

蘇芽嘆了口氣說：“是真的爸爸，因為那時候我知道你是警察叔叔，所以就決定跟著你，因為警察很偉大，不會不管小孩。”

“那你現在為什麽告訴我，你想找你父母嗎？”

蘇芽想好了，蘇爸有權知道全部的真相，即使因為欺騙而不要自己的話，蘇芽也能自己養活自己。所以蘇芽把小時候一直到報紙的事全都告訴了蘇爸。

☆、討論

當年一對年輕男人，將蘇芽丟在汽車站，然後轉身走了，蘇芽一個才三歲的小孩，一開始被來往的人群和周邊的攤子吸引了，等到發現男人失蹤之後。蘇芽慌的大聲痛苦，只要看到相似的身影就追著哭喊，但是一直沒有找到記憶中的面孔。就在那個時候，一個好心的阿姨要幫蘇芽，條件是要聽話。只是還沒有開始找，那個阿姨就被抓住了，原來她是個人販子，而蘇爸就是追查人販子，才無意中救了蘇芽。

那時候還沒有普及攝像頭，又是在汽車站外圍，根本不知道蘇芽是怎麽出現的。蘇芽知道穿警服的叔叔是好人，於是打定主意粘著蘇爸。

那時候的蘇芽很恐慌，除了粘著蘇爸，她什麽都不做。

三歲正是人有記憶的時候，蘇芽發育的比較早，一年的時候就會說話，兩歲已經奔走自如，而且已經啟蒙了。蘇芽是個聰明的小孩，還是個長相可愛的聰明的小孩。因為小孩很多長相還沒張開，臉也是小小的，襯的兩顆黑葡萄一樣的眼睛，特別惹人憐惜。蘇爸就是被蘇芽晶亮的眼睛吸引，一直帶著蘇芽，後來一直找不到蘇芽的父母，蘇爸就乘機讓蘇芽計入自己的名下，成了自己的女兒。

蘇爸很愛蘇芽，比起任何一個親生父母都還要愛，所以蘇爸聽了蘇芽的解釋之後，居然沒有生氣，只是慶幸的說：“幸好你是我的女兒。”

蘇芽一陣欣喜，感動的看著蘇爸說：“爸爸，幸好你是我的爸爸，能做你女兒我很榮幸。可是爺爺那還不知道，要不要告訴爺爺？”

蘇芽蹙眉沈思，“晚上我回去說，你不要管了，安心學習，你今天這是怎麽回事？逃課了？”

蘇芽吐吐舌，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上課。蘇芽諂媚的說：“爸爸——你最好了，就原諒我一次嘛。”

蘇爸寵溺的說：“下不為例。”

晚上的時候，蘇姑姑被蘇爺爺召集了回來，蘇芽知道，蘇爸已經把所有事都告訴了蘇爺爺。蘇爺爺也沒有責備蘇芽，召集蘇姑姑回來之後，蘇爺爺讓蘇芽泡了茶，一家四口準備就蘇芽的事情開會。

出乎意料的，陸長青也回來了，不知道是誰通知的。

等五個人圍著茶幾坐好後，蘇爺爺說：“蘇芽的身世我已經知道了，可憐的孩子，坐爺爺這邊來，以後爺爺也疼你。”

蘇姑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，於是問蘇爺爺說：“爸，蘇芽不是撿回來的嗎？還有內情嗎？”

陸長青也疑惑的看著蘇芽，但是蘇芽只依偎著蘇爺爺，什麽都沒說。

蘇爺爺拿出一份報紙，正是早上的報紙，不過是從別處拿來的，蘇爺爺將報紙遞給蘇姑姑說：“早上我還覺得上面的父母可憐，原來竟然是蘇芽的親生父母，而且是他們拋棄了蘇芽，現在竟然說是走失的。哎，可憐我們蘇芽，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？哎～～”

蘇姑姑接了報紙簡單看了一下，陸長青也 湊上去看了一遍。

蘇姑姑將報紙遞給陸長青，對著蘇爺爺說：“爸，那我們開會是為什麽？”

蘇爸說：“蘇芽的親生父母已經登了報紙，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找來，我們討論一下到時候要怎麽辦？”

“什麽怎麽辦，肯定不能認。”陸長青摔了報紙，一臉氣憤的說：“憑什麽他們想丟就丟，想要就要，沒門，絕對不能認。”

蘇姑姑看著蘇芽說：“芽兒，你怎麽說。”

蘇芽搖頭，“我肯定不會認的，就算你們同意也不行。”

蘇芽說的很堅決，蘇爺爺嘆了口氣，蘇爸點了點頭。蘇姑姑說：“可他們是你父母，有血緣關系，要是到時候鬧的僵了，鬧到法庭怎麽辦？”

“法庭也要尊重蘇芽的選擇，蘇芽已近19歲了，有自主選擇的權利。”

蘇姑姑否認說：“不行，蘇芽虛歲19歲，可是還沒滿18周歲，還未成年。”

蘇家一行全都沈默，蘇姑姑說：“不如我先咨詢一下律師，到時候如果真到了那一步，也好有辦法應對。”

蘇爺爺點點頭，“只能先這樣，哎～”

蘇爸說：“爸，你放心，我不會再讓蘇芽回去受苦的。”

蘇爺爺搖搖頭：“既然蘇芽不想回去，我肯定想辦法讓她留下來，不過報紙上的男孩，畢竟是芽兒的親弟弟，不管怎麽樣，能幫的還是要幫的，如果到時候找不到合適的骨髓，芽兒就救他一下吧。”

蘇芽很糾結，如果那男孩是一般人，去救了也就救了，可是那是自己的親弟弟，而且因為他，蘇芽自己都被拋棄了，這時候叫蘇芽去救他，蘇芽怎麽會甘心，真的不甘心。

☆、暴風雨前

從知道蘇芽身世時開始，風還影也和蘇芽一樣氣氛著急又焦慮。所以第二天一早，風還影就等在蘇芽樓下，想要知道蘇芽的想法。

蘇芽的親生父母是鄉下的，姓錢，具體叫什麽報紙上沒寫。蘇芽記得小時候的時候，家裏是一排三間的瓦房，家裏裝飾都很陳舊，不過生活也不是很辛苦，至少還是能吃肉的。這麽多年過去了，即使混的再差，應該也不可能再清苦了。而且報紙上只說沒有合適的骨髓，卻沒有說缺錢，所以蘇芽想了又想，除了自己的骨髓，實在是沒有什麽值得他們惦記的。

見到風還影之後，蘇芽就簡單說了自己的想法。風還影也覺得有理，不過這卻也說不定，現在女孩比男孩還受歡迎，光是以後結婚，就不知道要收多少彩禮，如果誰家裏出了女兒，十萬塊彩禮是跑不掉的。而且蘇芽學習這麽好，將來有可能上清華北大，以後前途不可限量，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放棄的。

風還影上網查了資料，但是關於這方面的案子不多，不過有健全的手續，蘇爸還是有勝算的，如果能拿到當年拋棄蘇芽的證據就更好了，不過這是不可能的，畢竟過了這麽多年。

所有的方面蘇芽都想了，結果也只能等待了。3月份已經過了一半了，高考只剩兩個半月了。這兩個半月是沖刺的時候，課程已經基本結束，只要認真覆習就好了。蘇姑姑對蘇芽特別的重視，但是蘇姑姑不是教蘇芽的，所以只能從老師那打聽。所有老師都知道蘇芽是蘇姑姑的侄女，所以對蘇芽格外照顧。

在學校裏，教師的子女格外有優待，不僅老師對她好，連同學都很羨慕她，各種比賽，獎勵活動都會先想到她。其實這是不好的現象，就像走後面一樣，不過這在很多地方都這樣，學校還算好的。

作為被關註的對象，蘇芽是很不喜歡的，因為這樣自己就沒有了自由，連隱私也沒有了，幾乎所有的事情蘇姑姑都知道。當然那些事蘇姑姑知道也就知道了，都是蘇芽想讓她知道的，不想讓人知道的，蘇芽從來也沒表現出來。

或許是備戰高考太緊張，那一張報紙看到的人不多，所以也沒有什麽人提起，沒幾天，蘇芽就忽略了這件事。

3月底，學校放假。現在是緊張的時候，高三學生一個月只放兩次假，對於住校的學生來說，放假都奢侈了。

就像每次放假一樣，操場走道上都是人，蘇芽就坐在籃球場的看臺上，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。

不知道多久了，沒有這麽平靜的看著行人。看著穿梭的人群，蘇芽總有種置身事外的感覺。這個時候，蘇芽反而沒有那麽恐慌了，或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。

風還影也沒走，人在有大事發生的時候，或多或少都會有預感。風還影預感到蘇芽會有什麽事，所以這半個月來，總是有意無意的跟著蘇芽。

風還影坐到蘇芽身邊說：“要不要打球？”

三月底，天黑的時間已經是六點之後了，放學的時候才五點不到，所以這時候太陽還在天邊，溫度也是溫暖的。

蘇芽站起身，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說：“走吧，我好久沒打球了，都不知道能不能打的好？”

風還影跟球場上的同學借了球。放假的時候很忙，很多學生都收拾東西往家趕，球場上人並不多。還有不少是站在邊上觀看的，所以蘇芽有很多場地選擇。

就像往常一樣，蘇芽挑了靠裏面的位置。風還影這兩年躥的挺高，蘇芽跳起來才能夠著風還影手裏的球，這感覺很不好，但是風還影很喜歡這麽捉弄蘇芽，搞的蘇芽好幾次氣的跳腳，直接將風還影撞倒。

蘇芽的腳自從受傷後一直拉不了韌帶，蘇芽又沒什麽時間恢覆訓練，所以沒一會兒，蘇芽的腳腕就疼了起來。那種疼卻不是尖銳的疼痛，二十隱隱的鈍痛，再加上細微的酸疼，很是讓人難受。

比起訓練時受傷的疼痛，這點疼根本不算什麽，所以蘇芽什麽都沒表現出來，一直堅持打了一個小時，太陽也幾乎到了交匯的地方。S市高樓林立，根本看不到太陽落山，只有絲絲縷縷的光線從高樓縫隙中擠了出來，形成一塊一塊斑駁的色塊。

3月底的天氣本就溫暖，再加上一個小時的運動，蘇芽出了一身的汗，風還影也是汗流浹背。蘇芽雖然是女孩子，但是球技不錯，靈活度也很好，兩人打的也是難舍難分酣暢淋漓。風還影還喘著氣說：“體力還那麽好，受不了你，你還是女孩子嗎？”

蘇芽噗嗤一笑，“我倒希望我是男孩，可惜天不隨人願啊，身上都是汗，趕緊回去洗澡吧。”

☆、相見成仇

四月初，蘇家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。不知道是誰打電話過去說的蘇芽的情況，蘇芽在學校裏見到了那家人。

那一天正是清明節，天空下著小雨，蘇芽最煩這樣的小雨，淅淅瀝瀝的，不像大雨那麽直接，又不像晴天那麽幹爽。纏纏綿綿的又濕又粘，叫人厭煩。而且這樣的雨天總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，而且時間很長，總也得不到解脫。

下午的時候，蘇芽正在上課，班主任進來叫蘇芽。

蘇芽不知道班主任叫她做什麽，平時班主任從來不找蘇芽談話，因為這個工作被蘇姑姑代替了。班主任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，老婆也是學校的老師，兩人有一個七歲的兒子，長的很可愛，全班學生都很喜歡逗他。

班主任也是個好好先生，記得班裏有學生逃課出去玩，沒有球，於是直接從班主任家裏偷了球，才玩了一刻鐘正好被班主任碰到，所有人都一哄而散。正好那次蘇芽也參與其中，也許是班主任沒看到，也許是其他同學的維護，總之蘇芽什麽事都沒有，就好像從來沒逃過課一樣。

當然，這件事蘇姑姑肯定是不知道的，不然蘇芽也不會安然無恙。

蘇芽跟著班主任一路走到辦公室。高三的班主任都是在三樓，因為樓下走來走去的很不方便，所以安排了清凈的三樓。而且班主任在學校裏還是有權力的老師，所以又單獨的辦公室，就在走廊底部，雖然不大，卻很整潔。

班主任打開門，蘇芽看到兩個背影，聽到開門聲，兩人一起轉過身，女人臉上是一臉欣喜，男人則平靜的多。

都是四十多歲的年紀，男人頭發已經花白，臉上透著歲月折磨的痕跡，興許是來的時候打扮過，穿著筆挺的中山裝，臉色也精神很多。女人就有些憔悴了，眼角眉梢都有皺紋，皮膚也是黃褐色，或許是保養過，臉色雖然不好，卻還是很光滑，眉眼的皺紋也不是很深。穿著嶄新的春裝，有一種刻意裝扮的感覺。

看到兩人的瞬間，蘇芽閃過很多種情緒，但是只是一瞬間，蘇芽就平靜了。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憂慮的太多，等到真正見面了，反而沒有那種氣氛擔憂的心情。蘇芽看了看班主任，看到班主任已經走到辦公桌前。蘇芽走了幾步將門關上，蘇芽問班主任說：“老師，你找我來市為什麽事？”

辦公桌前的兩個人已經站了起來，女人已經激動的哭了出來，*出來說：“妞妞……”

蘇芽看都沒看兩人，還是看著班主任說：“老師，你找我什麽事？”

班主任嘆了一口氣說：“蘇芽，這兩人說是你的親生父母，要找你談談，剛剛他們已經把你的事跟我說了，我也不知道怎麽辦，只好找你來了。”

蘇芽輕蔑一笑說：“我只有一個爸爸叫蘇懷年，哪來還有親生父母，老師，我看她們是找錯人了。”

聽到這話，女人有一瞬間的僵窒，男人則一臉憤怒的表情，蘇芽冷哼，這個男人還真是無恥，居然還會憤怒，當年自己拋棄蘇芽的時候，已經放棄的女兒，現在這個時候還有臉憤怒，真當自己還是蘇芽的父親。

男人上前一步說：“妞妞，你真是我們的女兒，你看你的樣貌，跟我們多像，要是不信我們可以做親子鑒定。”

蘇芽冷哼，你也配？“你們無憑無據的就到學校來認親，這是打擾我的學習，如果你們真是我父母，根本不可能不顧我的感受，還是請你們回去吧，我不認識你們，也不可能認識。”

男人怒目一瞪，口氣有些不好，“你個不孝女，連親生父母都不認，你還算是人嗎，你讀這麽多書都讀狗肚子裏去了，當初還不如把你掐死。”

班主任見那男人有些激動，趕緊攔著說：“錢先生，事情還沒弄清楚，你先別發火，總得等事情清楚了再說。”

這時候那女人也擦幹了眼淚，拉著男人退了回去，然後要過來拉蘇芽，還沒碰到蘇芽，蘇芽就袖子一甩，躲了過去。女人有些尷尬說：“妞妞，當年你走失的時候我和你爸爸擔心死了，一連找了好幾年都沒有找到，我們以為再也找不到了。還好蒼天有眼，讓我們找到了你，你要是不信，我們可以去醫院，驗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
那女人長相憨厚老實，又是一副剛哭過的樣子，不管是誰，都可能被感動。但是蘇芽不是平常人，現在說的這麽可憐，可是當年拋棄自己時有沒有想過孩子的可憐呢。如果不是蘇爸，或許這世界上就沒有蘇芽了，才三歲的小孩，能有什麽出路，不是被餓死，就是被拐到人跡罕至的地方，那是生不如死啊。要有多狠的心才能這樣對一個小孩，這時候才來說自己可憐，誰會相信啊。

蘇芽冷冷一笑，輕飄飄的說：“我是走失的還是被拋棄的，你們自己心裏清楚，做過的事，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，希望到時候你們還能找到什麽理由。”

☆、爭吵

蘇芽這話帶著絲威脅和知曉事情始末的味道，那一對男女臉色均是一變，眼神晦暗不明。

蘇芽覺得再在這裏多待一秒都是煎熬，所以蘇芽對班主任說：“老師，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回去了，我姑姑也在學校，要是還有什麽需要弄清楚的，找我姑姑談也是一樣的。”

興許是被蘇芽驚著了，那對男女並沒有攔著蘇芽，蘇芽只沖班主任點了點頭，然後頭也不回的出去了。蘇姑姑還在上課，肯定是不能馬上過來的，所以蘇芽沒有忌諱的又逃課了。

因為是下雨天，外面空蕩蕩的，連個可以躲藏的地方都沒有。

最後蘇芽在商店裏坐了十幾分鐘，啃了一大堆的泡椒鳳爪，吃的眼淚鼻涕流了一堆。等到下課鈴響，蘇芽才收拾了一番，擦了擦辣的通紅的嘴唇，蘇芽心情平靜的回了教室。

沒一會兒，不知道是誰說辦公室裏有人在吵架，罵的很難聽，蘇芽無意中聽到有人提到蘇老師。蘇芽心中一動，顧不得上課的鈴聲，立馬沖出了教室。

蘇姑姑作為老師可能很嚴厲，可是作為知識分子，蘇姑姑是個才女，從不和人吵架，能跟蘇姑姑吵起來的，除了那一對男女，還能有誰？蘇芽踩著積水的水泥地，一路飛奔著往辦公室跑。蘇姑姑不是高三的班主任，沒有單獨的辦公室，和其他老師一起，公用一個辦公室，蘇芽到門口的時候，蘇姑姑正被幾個老師拉著，那一對男女則一左一右被人攔著，男人的臉上還是一臉怒容，嘴裏說著：“你們一家都是爛人，說那樣的話真是無恥，不怕遭報應。”

女人也是哭哭啼啼的潑婦樣，雖然在哭，最裏面還罵罵咧咧，氣的蘇姑姑身子一顫一顫的。蘇芽看不到蘇姑姑的臉，但是也知道蘇姑姑氣的不輕。這還是在學校，要是鬧到蘇爺爺面前，還不得把蘇爺爺氣的心臟病發啊。看到蘇姑姑顫抖的身體，蘇芽怒火噌的冒了起來，大喝一聲：“住口！”

那一男一女看到蘇芽進來，先是一驚，然後都停了下來。蘇芽跑到蘇姑姑身邊，看到蘇姑姑氣的臉色發白，雙唇都在顫抖，蘇芽心疼的要命，扶著蘇姑姑坐下說：“姑姑，你先喝點茶休息一下，我來解決。”

蘇芽轉過身，狠狠地看著那對男女，這麽多年來，蘇芽從來沒想過要對他們狠，就算知道自己是拋棄的，蘇芽也只是決定不在理他們，但是這一刻，蘇芽確確實實的感覺到恨，恨他們的狠心，恨他們的自私，恨他們的蠻不講理，恨自己怎麽是他們生的。蘇芽直直的看著兩人，看得他們不自覺的躲閃過去。

蘇芽說：“你們憑什麽這麽欺負我姑姑，當年我是怎麽沒的你們自己心裏清楚，還想要我說出來嗎？說我蘇家要遭報應，我看是你們已經遭了報應。”

女人聽了臉色更加蒼白，急切的說：“妞妞，不要聽他們胡說，他們說的不是真的，你確實是……”

蘇芽打斷女人的話，略帶陰沈的說：“是什麽？是我自己走丟的嗎？哼～真是好笑，你以為那些事我爸爸告訴我的嗎？那時候我三歲了，你們以為我還是什麽都不懂嗎？那天風雪很大，漫天雪花，試問一下，那樣的天氣我為什麽會去汽車站，沒有人帶我去我會去嗎？那時候已經過年了，你還想說是帶我出去玩嗎？就算是，還要風雪交加的時候帶我去，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嗎？還有最重要的，你們談話的時候門都不關，真當我什麽都聽不懂嗎？”

聽到這幾句話，女人終於支持不住跌坐了下去，男人臉上也是一片死灰，想說什麽卻只動了幾片嘴唇。

班主任及其他老師都是一片震驚，顯然是剛剛才知道。蘇芽不等幾人反應過來，接著說：“當年你們狠心的拋棄我，就是已經失去了再做我父母的資格，現在你們的兒子受報應得了白血病，你們又想把我認回去救他，你們當我是什麽，想拋棄就拋棄，想收回就收回嗎？告訴你們，沒門，我不會認你們，你們死了這條心吧。”

女人聽了蘇芽的話，早已泣不成聲，男人則是惱羞成怒，站起來說：“你個混賬東西，你是你媽身上的肉，你說不認就不認，這是不可能的。”

蘇芽瞇了瞇眼說：“是嗎，如果你這樣說的話，那我就還給你們。”

蘇芽看了一圈，看到旁邊的桌子的筆筒裏正好有把美工刀，蘇芽拿起美工刀說：“我欠你幾斤肉，今天就還給你。”說完蘇芽毫不猶豫的往胳膊上一紮。

蘇芽的動作太快，連阻止都來不及，嚇的一群人都呆住了，只有蘇姑姑猛撲過來，拿開蘇芽的手，快速的拔掉刀子，用手按著傷口。

蘇芽拿的美工刀是寬邊的，有兩厘米寬，刀刃又快，刀片也長，這一刀下去，立馬流了一大串的血珠子。蘇姑姑被嚇的不輕，看到殷紅的血不停的流出來，趕緊一手按著蘇芽的胳膊，一手摟著蘇芽往外走，一邊走一邊喊：“醫生，快醫生。”

蘇芽聽到蘇姑姑語無倫次的聲音，心裏湧過一陣暖流，終於恢覆了平時的蘇芽，這時候才感覺到胳膊的疼痛。

☆、流言

蘇姑姑走的很快，沒一會兒就到了醫務室，這時候蘇芽的校服已經紅了一片，因為失血過多，蘇芽的臉色也蒼白起來。

醫務室的阿姨也是嚇了一跳，醫務室只是個小診室，東西不是很齊全，蘇芽的傷口很深，好在沒有切到動脈，但是因為蘇芽比較瘦，這一刀已經見骨了。醫務室的阿姨只是止血消炎，綁了繃帶，蘇芽還要去醫院打破傷風，防止刀上有銹。

隨後又來了兩位女老師，都是和蘇姑姑一個辦公室的朋友。蘇姑姑讓老師給蘇芽請了假，另一位老師陪著蘇芽去醫院打針。

等到蘇芽打了針出來，蘇姑姑才冷著臉說：“蘇芽，你怎麽能這麽胡鬧，就算再生氣，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，這是想讓誰傷心啊？”

蘇芽臉一紅，虛弱的倒在蘇姑姑肩頭，“姑姑，我知道是我沖動了，對不起嘛，下次我肯定不這麽沖動了。可是當時我看你被他們氣成那樣，我忍不住嘛。”

蘇芽本來就很虛弱，說這些話又帶著撒嬌的意味，聽的蘇姑姑也氣不起來。旁邊的女老師也說：“懷錦，孩子也是在保護你，你就別計較了。雖然方法不對，不過回去說說也就好了，不要再說她了。蘇芽也是個好孩子，知道為你著想，你應該高興才對。”

蘇姑姑一直都是心軟的女人，不然也不會輕易就原諒了蘇爸，還一直照顧蘇爺爺，暗中通知蘇爸。

蘇芽哄幾句，蘇姑姑就再也氣不起來了，看著蘇芽任然蒼白的臉說：“哎，這個樣子回去，你爺爺又該心疼了，而且你生父母那邊也要註意，不能讓他們找你爺爺，等下我就告訴你爸爸，讓他也註意點。”

蘇芽點頭，“姑姑，要不然讓爺爺出去一段時間吧，這個時候剛好是旅游的季節，不如給爺爺報個團吧。”

蘇姑姑想了一下說：“也好，回頭我讓你姑父去辦，你回去好好跟你爺爺說說。”

蘇芽點頭，然後跟兩個大人一起離開醫院。

回去之後，蘇姑姑買了很多補血的食物，晚上還燉了雞湯。蘇爺爺不明所以，還以為蘇芽在學校怎麽了。晚上蘇爸回來又和蘇芽聊了一會兒。

看錢氏夫婦的樣子，不是好相與的人，蘇爸就更加不能讓蘇芽回去了。蘇爸對於蘇芽自殘的行為，也是狠批了一頓，蘇芽理虧不敢反駁。這種情況，蘇芽已經沒有以前那麽慌張了，雖然傷口很疼，蘇芽卻不後悔，如果時間能重來的話，蘇芽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做的。如果真像哪咤那樣可以割肉還母，削骨還父，估計蘇芽也會毫不猶豫的就削了。

蘇芽下午動靜那麽大，還流了一路的血，只一個晚上，學校裏就傳遍了。第二天蘇芽去學校的時候，很多認識不認識的同學都盯著她看。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被人嘲笑是單親家庭一樣，只要不理會就好了。

風還影還是第一時間等在校門口，看到蘇芽過來，走過來問：“昨天到底怎麽了，你傷哪了？”

蘇芽微微一笑，反問道：“那你先告訴我學校裏怎麽傳的，我想聽聽怎麽離譜了。”

風還影皺眉“這個時候你還笑的出來？學校裏都在傳，你嫌棄親生父母太窮，看到親生父母和養父的姐姐吵架，幫著外人跟自己的親生父母動手，所以才受的傷。”

蘇芽“哈哈哈”一通大笑，讚嘆說：“這些人想像力真豐富。”

風還影啪一聲打在蘇芽的後腦勺，力道不大，蘇芽順勢低下頭。風還影說：“你笑的太假了，皮笑肉不笑的。”

蘇芽立刻恢覆面無表情的樣子，淡淡的說：“古時候流言能毀掉一個家庭，現在這點算什麽，他們要說就說好了，事實勝於雄辯，尤其是這個時候，越描越黑。”

“可是也不能不管不顧，流言也有它的作用，如果全校師生都能明白真相的話，說不定會讓你有所收獲呢。”

“什麽收獲？”

“至少他們再來學校搗亂的時候，同學們都不會再搭理他們了。要是能讓他們進不了學校，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？”

蘇芽眉頭一挑，風還影說的也有理，蘇芽在學校為人低調，對人也是溫和有禮，雖不至於人見人愛，但是也是很受大家保護的。如果真的人盡皆知，說不定連門衛大叔也能幫到忙。說到門衛大叔，蘇芽還真的熟悉，因為蘇芽多次逃課，每次都要經過門衛的同意才能開門，有一次門衛大叔還和蘇芽聊天，知道蘇芽身體“弱”，還關心了一番。

蘇芽說：“昨天那對夫婦過來和我姑姑吵架了，你應該知道，當年是他們拋棄了我，我自己都知道。結果他們說我是走失的，還說我爸爸告訴我我是被拋棄的，為了這句話，姑姑就和他們理論，他們說了很多難聽的話，把我姑姑氣的不成樣子。所以我就和他們理論，當年的事情我記的清清楚楚，怎麽可能讓他們罵那麽惡毒的話。最後他們惱羞成怒，說我是他們身上的肉，既然當年他們留了一塊肉給我，那我就還了他們的恩情，還一塊肉給他們。”

風還影一顫，震驚的說：“你不會真的割肉給他們吧？”

蘇芽點頭，“不過只是刺進去，沒有割，姑姑攔著了。”

風還影驚的一身冷汗，“你也太狠了，怎麽真下手了，傷哪了，我看看。”

☆、校門口

蘇芽是傷口不是很長，但是很深，在胳膊外側，所以不能放桌子上，只能彎著放腿上。寫字什麽的都還好，做其他事情就有些不方便，所以蘇芽的同桌就跟著蘇芽，幫她做一些不方便的事。說起來，除了風還影之外，蘇芽最好的朋友就是這個同桌了。自從高二分科之後，蘇芽就和現在的同桌蘭心認識了，已經一年多了，蘭心一直是蘇芽的同桌。蘭心人如其名，性格是蕙質蘭心，人也長得秀氣小巧。蘇芽腳傷的時候就是蘭心在幫忙照顧，現在手臂受傷，還是蘭心在照顧，蘭心說：“我上輩子欠你的，這輩子註定要照顧你。”

蘭心是S市本地人，父母開了個小店，日子過的很舒心，就像所有S市的女孩一樣，蘭心說話也是嗲嗲的，聲音很輕，還帶著撒嬌的意味。但是蘭心卻是個心地善良，心思細膩的女孩，會跳舞，會彈琴，功課也是中上。

蘇芽這樣的人，要麽被人崇拜，要麽被人嫉妒，蘭心就屬於前者，其實班裏幾乎全是前者，但是人心總是不能揣測了，也不能一句話說死。

下課的時候，蘭心幫蘇芽收拾好書本問：“昨天到底怎麽回事，大家都很好奇，還有你的手，怎麽傷的？”

蘇芽想到風還影的話，於是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蘭心。已經這種時候，就算蘇芽不說，過不了多久也會傳出來的，與其讓人胡亂猜測著亂編流言，還不如自己直接說出來。

蘭心聽的也是驚心動魄，像聽了一段傳奇故事，既感到新鮮刺激，又覺得感動傷心。最後只來得及嘆息一聲就上課了。

中午放學的時候，陸長青已經等在門口，蘇芽吃了一驚，“你怎麽過來了？”

陸長青的表情有些嚴肅，“你出了這麽大的事，我怎麽能不回來，今天就由我送你回去，如果再讓我看到那兩個無恥之徒，我一定不放過他們。”

蘇芽聳聳肩，不置可否，跟著陸長青往外面走。

就像要實現陸長青的諾言一樣，蘇芽和陸長青剛出校門就看到等在門口的兩人，大概是門衛沒有讓兩人進來，所以在校門口站著。雖然外面沒有下雨，但是天空還是陰沈沈的，風也是涼的。女人手裏拿著紅盒子裝的禮品，看不出是什麽，男人還是一臉的冷淡表情。

看到蘇芽走出來，女人趕緊快走過來，叫住蘇芽說：“妞妞，你手臂怎麽樣了？”

蘇芽沒有理她直接從她面前走過，女人一急，就拉住了蘇芽的袖子，帶著哀求的神情對蘇芽說：“妞妞，你別走，我還給你買了禮物，都是補血的，你拿著。”

說完，女人就往蘇芽手裏塞盒子的帶子。蘇芽一用力，掙脫了女人的手，連帶著兩盒禮品也落了地，看到女人委屈的表情，蘇芽忍不住一陣惡心。

男人看到女人受委屈，就要沖過來，陸長青趕緊將蘇芽拉在身後，冷冷的說：“你敢動我妹妹試試，不要逼我動手。”

蘇芽在後面拉了拉陸長青的衣服，示意他不要沖動。蘇芽對旁邊的女人說：“不用你們費心了，我說了不會認就不會認，請你們回去，東西我也不會要的，我不想除了幾斤肉之外，還要再還補品給你們。”

蘇芽說的話很重，那女人聽了臉色一白，看著很是可憐，男人在身後憤憤的說：“你的孽女，她是你親媽。”

蘇芽懶得和兩人多廢話，冷冷的說：“我的戶口上只有我和我爸，沒有別人，不要瞎認親。”

陸長青也站出來說：“沒錯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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